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韵味

2022-03-23 14:56:36 来源:杂文月刊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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刘世河/文   罗琪/图

昨日在单位加班,深夜而归,一进门就听到了幼子熟睡的鼾声,再看一眼小家伙四仰八叉的睡姿,可爱至极。尚无困意,便顺手拿起那本《唐诗宋词》来,随意一翻居然刚好翻到苏轼的那首《临江仙·夜饮东坡醒复醉》,委实应景。“夜饮东坡醒复醉,归来仿佛三更。家童鼻息已雷鸣。敲门都不应,倚杖听江声。”大意是,夜深宴饮在东坡的寓室里醒了又醉,回来的时候仿佛已经三更。这时家里的童仆早已睡熟鼾声如雷鸣。轻轻地敲了敲门,里面全无回应,只好独自倚着藜杖倾听江水奔流的吼声。

幼子的鼾声虽不及雷鸣,但也此起彼伏。而我比苏轼幸运的是,此刻我已在屋中,他却只能听着屋内的鼾声和屋外江水的吼声,“可怜兮兮”地一个人倚着藜杖苦等天明。

这样地胡乱想着,不禁哑然而笑,便越发地没了困意。忍不住又读一遍,却蓦然发现,原来古代这些诗词大家们的心里边都住着一个天真无邪的牧童,而且以唐宋时期尤盛。

最著名的就是杜牧的那首《清明》“借问酒家何处有,牧童遥指杏花村”。这位牧童不但给断魂行人指明了方向,同时也让诗人找到了自己心灵的归宿。所以从某种意义上而言,牧童,也是引领诗人们,尤其那些隐居归退的诗人寻找精神家园的一个向导,引着引着,也便成为了一种有着特定含义的近乎唯美的文学意象。

“斜阳照墟落,穷巷牛羊归。野老念牧童,倚杖候荆扉。”王维的这首《渭川田家》写得就很美。村庄处处披满夕阳余辉,牛羊沿着深巷纷纷回归。老叟惦念着放牧的孙儿,柱杖等候在自家的柴扉。深巷、牛羊、老叟、牧童,都沐浴在夕阳的余晖里,更有一份浓浓的亲情蕴藏在里边,静谧而温暖。

相比于王维的唯美,李白的这首《南陵别儿童入京》则写得十分欢乐。“白酒新熟山中归,黄鸡啄黍秋正肥。呼童烹鸡酌白酒,儿女嬉笑牵人衣。”诗仙就是诗仙,无论生活境遇如何,他心底的那份浪漫和豪情都丝毫不减。白酒刚刚酿熟时,我从山中归来,黄鸡在啄着谷粒,秋天长得正肥。喊来童仆给我炖只黄鸡再斟上这刚酿的白酒,我一边畅饮一边任凭孩子们嬉笑吵闹着拉扯我的衣衫,好不快活。

饶有兴味的还有陆游的“雨余溪水掠堤平,闲看村童谢晚晴”,辛弃疾的“最喜小儿无赖,溪头卧剥莲蓬”,以及孟浩然的“桑野就耕父,荷锄随牧童”字里行间,无不渗透着对顽童的万般喜爱。而更可贵亦是让时人所望尘莫及的是,永远鲜活在古人骨子里的那颗干干净净的童心。

最具代表性的当属吕岩的那首《牧童》:“草铺横野六七里,笛弄晚风三四声。归来饱饭黄昏后,不脱蓑衣卧月明。”牧童放牧归来,吃罢晚饭,他连蓑衣都没脱,或许干脆就懒得脱,便美美地躺在草地上看那轮高悬的月亮。好一幅鲜活生动的牧童晚归休憩图。

这些牧童诗,初读只是感觉朗朗上口,颇有些小韵味,但再读就会越来越被诗的意境所沉醉。它就像一幅幅清新淡雅的水墨画,展现在我们眼前的是诗人们精心构筑的那个明净、纯朴且自由自在的美好世界,更让时下我们这些常爱以成熟、淡然自愈,却又越来越浮躁的的现代人拥有了一个可以永远回望的精神家园。

摘自《东南早报》2021年7月24日


来源:杂文月刊
责任编辑:崔国柱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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